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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奕寒，我只问你一句话，如果当年你知道，我是我，你还会做那件事吗？”
“不会！”毫不犹豫，他脱口而出。
在他的野心面前，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阻挡，但是他能够选择他想要的方式。
如果当初他知道，顾长歌就是他费尽心思要去找的那个姑娘，他绝对不会让萧衍活着离开楚国。
即便是顾长歌也不能阻挡他要一统四国的目标，但是最起码他可以选择一个温和一点的方式，让她不至于如此伤痛，即便因此他将付出更大的代价。
“够了，有你这一句话就已经够了。”
起码依旧爱着她，让她不必承担那么重的心里责任，让她即便没有那么恨他，也可以原谅。
“我不会跟你回去，也不会回头，我一定要去常安，我一定要去亲手了解。
你知道那样的执念的，就和你无论如何都要一统四国一样，无论如何我都要亲眼看着萧衍死在我的手上。”
话题突然的转变，凌奕寒一时之间竟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这辈子的心惊恐怕都在这一刻用尽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会去，我知道，此刻让你回头是绝不可能的，所以我来了。”
所以，我来了……
这句话努力的钻进顾长歌的耳朵里，她撑着凌奕寒的肩膀猛的弹起来，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刚刚说什么？”
微弱的月光下，顾长歌脸上的泪痕异常明显，凌奕寒微微仰头，她的泪咸咸的，苦苦的，她的肌肤凉饭彻骨。
可是，还好，此刻的她还安安稳稳的在他怀里。
“我说，因为知道你绝不可能回头，所以我来陪你，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当初我种下的因，应当由我来自食恶果。”
他温柔的不能再温柔，细腻的在她的脸庞上辗转，他吻上她的眼，她便像中了蛊一样，闭上眼睛，睫毛微颤。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你知道我要去多久吗？
出国怎么办？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在嘉禾关的数十万的将士们怎么办？
你可是凌奕寒啊，你跟我去常安？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如果说凌奕寒做了一件心思缜密的事情，让所有人瞠目结舌，那一点都不奇怪。
可是，这么疯狂，这么不计后果的事真的一点都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我曾经做过的事，都考虑的太多，我花了数十年要求去做的事。不可能一朝一夕的放过。
以前我总觉得，你在我身边就好了，总有办法弥补，总有办法挽回。
可是现在我才发觉，若是心死了就算人还在，若是心死了也毫无意义。”
凌奕寒掰开顾长歌的肩膀，拉开两个人的距离，他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很认真，他的眼睛像是有一整片的星海倾泻。
月光都没有他的目光柔和。
顾长歌差一点点就又一次丢盔弃甲了。
“我真的特别想特别想相信你说的话，可是我不敢，我害怕。
而且我现在根本找不到理由说服我自己，原谅你。我现在唯一能做到，就是不恨你。”
顾长歌第一次这么明确，这么明确的拒绝她，这么坚定的告诉她自己对他的不信任。
她都已经这样说了，凌奕寒应该不会再纠缠下去了吧，他们两个最美好的时光终究是还是在那座山上，在那段最纯白的年纪里。
往后的种种，他们因利益走到一起，因利益互相伤害，终是有情，可还是终究败给了利益。
原来，世界这么黑暗，只怪她以往从不知道，所以才在这短短的半年之内，变得如此遍体鳞伤。
凌奕寒并没有因为她说出这样的话，神色而有半分的改变，他今夜真的格外的温柔，温柔到几乎要将这夜色融化了。
他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暖着她冰凉的双手。
“现在，你的一句不恨我，已经是对我最大的鼓舞了。”
他！竟能说出这样的话，顾长歌异常的不可置信。
可是她现在真的累了，累的不想去思考，不想去回应，不想去猜测，甚至是不想去心软。
“知道你在想什么要做什么，可是我现在必须明确的告诉你。于你我而言，不成为敌人，已经是我能够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
顾长歌推开他，慢慢的后退，退到床下去占定，她的心真的在枯萎，所以她想要独自一人放肆的去赌，可他偏偏总是出现的那么恰如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