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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根柱一吐舌头。

    这时丫环出来说药熬好了。旺秋进去让丫环看着擦洗了一次,叮嘱明早续水加热后再擦洗,一付药用二天四次。第四天上午,边巴特意赶来大寺向旺秋道谢,说擦洗两天已感到病痛有所缓解。镇上人听说了,当天下午就有好几位妇女找到寺里,旺秋一一给她们诊断开药,答应以后还会来。

    十年后,她果然来了,再也未走,将她全部的学识都奉献给这里的众生,死后立庙塑像,成了这一带妇女儿童的守护神。

    康熙皇帝的一道圣旨到了拉萨。

    桑结嘉措接旨后谢恩站起,感到不寒而栗。流言可以不理它,让它止于智者,但当它左右甚至转化为皇帝的意志时,就变为一潭深不见底的漩涡,或是一片不晓厚薄的冰面。这个散布流言的人太可怕了,他从不凭空捏造,而是模棱两可、捕风捉影、似是而非,利用事物的表象,混淆视听,不动声色、不露山水地进行推导,即使最后证实是虚言,他的诚信也不会受到怀疑。

    皇帝在圣旨中明谕:

    1、济隆喇嘛在乌兰布通战役中阴助噶尔丹,应将其交付朝廷,明正法典。

    2、特派京城旃檀寺、东黄寺、崇福寺大喇嘛丹巴色尔济、阿齐图、巴扎尔前往拜见达赖喇嘛,勿阻相见。

    3、班禅与达赖道法不二,勤修不倦,诵经行善。特召班禅喇嘛进京陛见,同时赏黄金200两。

    桑结清楚,以上三条必须有个明确交待,事态比他预想的要麻烦、复杂得多。就拿第一条来说,两军交战,济隆正在噶尔丹军中,后来济隆持信代为求和,噶尔丹则在夜间逃走。本是济隆力劝未果,后受噶尔丹欺骗、利用,被当作缓兵工具。若硬说成济隆对噶尔丹不加劝阻甚至怂恿,并助其潜逃,从表象看,好像也能说通。虽然两种解读都很难甚至无法取得济隆口述以外的证据,可皇帝连起码的求证之意都没有,就独断认定,倾向性是明显的。解释吗?有口难辩,只能招致进一步的猜疑。桑结忽然想,要能去京城同皇帝推心置腹好好谈一谈该多好呀。唉,可目前只好……

    第一条是这样答复的:济隆衔命,然劝阻不力,有负圣恩,故返藏后革去住持大喇嘛之职,发往偏远之处,目前正在其家乡养病,若仍需解送进京,当遵旨,并恳请大皇帝恕其死罪。

    对于第二条,桑结考虑事出突然,各项准备尚未就绪,若对来使以实相告,陡生混乱,于是暗派塔布预作安排,隔日亲领三位大喇嘛前往帕崩卡。三人登石到得洞口,甘珠尔撩开缎帘,只见达赖佛爷身披法衣面壁而坐,丹珠尔悄声道:“佛爷入定已深,请勿前往打扰。”三人返京后将所见上奏皇上,康熙仍是存疑。

    第三条影响最大。皇帝已然对佛爷的在世和自己对朝廷的忠心产生了怀疑,于此时召班禅佛爷进京,其动机、目的何在?结果更难预料,或许黄教内部的团结由此瓦解,进而藏土安宁不保。“菩萨在上,我桑结对班禅佛爷向来尊重,出此策实乃万不得已呀。”他暗自祷告,密派宫中基巧堪布诺尔布赶往日喀则扎什伦布寺。

    三十出头的五世班禅,举止干练,待人亲切,虑事深远,沉稳明慧。

    诺尔布拜见后献上哈达,五世班禅特起立将哈达回赐,并让座。

    “堪布一路辛劳,师父可安好。”

    “谢佛爷垂问,安好。小僧此次拜见是因皇帝钦使已到圣城,传旨邀请佛爷进京,第巴大人遣小僧前来询问佛爷之意。”

    “全凭第巴大人意思。”

    “大人认为佛爷朝谨大皇帝本是好事,但虑及佛爷尚未出痘,故还是以不去为宜。”

    “堪布代我谢大人关爱美意,我自当遵办。”

    过了几日,钦使到扎寺宣旨。五世班禅亲笔回书,曰:“皇上宠召,理应趋赴,但国俗大忌痘疹,不能上副皇上之意。”痘疹即天花,在当时几是不治凶症,一旦染上即性命攸关。

    在给康熙皇帝的回奏中,桑结写道:“臣庸流末品,蒙皇上俯念达赖喇嘛,优封臣为土伯特王,臣正思仰答皇恩,焉敢违圣旨而附逆贼噶尔丹乎?况臣之荣显安乐,皆皇上所赐,臣苟背皇上而向他人,必当寿数夭折。总之,谨遵圣旨而外,更无异词。”

    钦使同三位大喇嘛走了,但桑结知道,事情还远远未完,或许只是刚开了个头儿。

    其实,在平定噶尔丹一战出征之前,康熙接到多尔济密报,言第巴命各部整备兵马,用意不明,于是马上忆起了上次乌兰布通战役,当时有人以济隆在噶尔丹军中,故疑其不加阻止甚或怂恿,兵败后又施缓兵计纵其逃去。当初因无实据,未加追究,现在噶尔丹又跃跃欲试,前后联想,恐非妄测。不久又有传言,谓噶尔丹欲投达赖、第巴避难,紧接着各地纷纷上报,漠西、安多、内外蒙古风传达赖喇嘛久已脱缁,人心惶惑,莫知所从。噶尔丹一战刚刚结束,康熙终于由疑转怒,加急快递带着大皇帝严词责问的圣旨日夜驰奔拉萨。

    有关钦使前来传旨的消息,多尔济第一时间就掌握了。

    下人发现,十王爷又恢复了在室内绕圈子的习惯,但这回有点儿不同,一是双臂不停舞动,二是口中念念有词。每到吃饭,总要催促几次,哲木兰拽他才肯去。她凭直觉认为,第巴大人说什么也不像个阴邪之人,丈夫不过是胡乱猜想,她知道劝说无用,干脆不加理会,自己一心用在学习佛经上。

    有一次,她问正在转圈子的丈夫:“外面传言很多,你说万一皇帝知道了,会怎么样啊?”

    “什么‘万一’,迟早会知道,至于结果,我哪能晓得,这事以后在家中千万不要再提,更不可在旺秋面前说起。”

    “用不着你说,我知道。”

    哲木兰也觉奇怪,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开始担心起第巴大人的命运了。

    旺秋父母去世后,哲木兰又提起旧事,塔布老大不情愿,桑结知道后说“好事嘛”,于是哲木兰在家摆了两桌席,请了梅朵、佳莫等亲友,塔布一家三口和其其格是自然要来的,算是个简单仪式,此后旺秋改口叫哲木兰为阿妈,称多尔济阿叔。旺秋常去探望阿妈,她为人朴实厚道,手脚勤快,深得府中上下好感。

    哲木兰有一次在侍女金花陪伴下,登上加波日山看看医校,正碰上桑结下课。桑结赶忙趋前行礼说:“不知王妃前来,怠慢怠慢。”

    “大人客气,闲着无事,听旺秋讲这里风景好,来转转。”

    “王妃说的对,是该出来多走动走动。”

    “大人身为第巴,精力、才华非常人能及,今春我去观看了商神庙开光典礼,听了您的开示,讲的真好。”

    “王妃过奖。”

    “大人啊,您别这么客客气气,我不过也是一个普通女人罢了。”

    “怎敢。”桑结边说边抬起头,不禁一愣,哲木兰目光中流露出那种只有女人才具有的真诚、执着。

    多尔济得知妻子在加波日山见到桑结,再联想她这段时间的变化,终于悟到,单就隐匿佛爷圆寂一事,即便暴露真相,也已不足以致命,当线人报告了桑结与济隆的秘密谈话后,他清楚,机会等到了。可过了两三年没有动静,这次钦差到拉萨时,他本以为有场好戏看,最后却还是失望了,于是又开始转圈子,转得哲木兰头晕。

    旺秋自认了亲后,与哲木兰甚是相得,时间一长无话不谈,有时天晚了就住在府里。多尔济对这位干女儿倒也不慢待,有时还说笑几句,但旺秋觉着这个阿叔好像戴着面具,看不透。道布登见了面点头哈腰,每离开时,那双贼眼总要在旺秋身上扫两眼,旺秋虽是气恼,又说不出口。

    那天,旺秋来通知阿妈达瓦和央金邀请她参加婚礼。哲木兰高兴地答应了,她很愿意同这些正直、诚实的朋友交往。“旺秋,你的婚事呢?”哲木兰拉着她的手关心地问。她也喜欢这双手,厚实、柔软、温暖,她记得小时候,奶妈的手就是这样的。

    旺秋叹了一口气说:“阿妈,我不愿意随便嫁个人,如有中意的,能嫁求之不得,不能嫁,我宁愿陪伴着对他的爱度过一生。”

    哲木兰没想到这个老实孩子会有如此坚定的信念,她不由想到自己,婚后夫妻还算恩爱,可后来这些年丈夫变得性情古怪,对这个家好像失去了兴趣,对自己也是言不由衷,乏味的生活快把人闷死了。

    旺秋见她发愣,问:“阿妈,你说我想的对不对?”

    哲木兰盯视着说:“我猜你已经有中意的人了,是不是?”

    “是,已经有了。”旺秋干脆地回答。

    哲木兰拍拍那双丰满的手说:“什么时候你想说了,就对阿妈说,我给你做主。”

    后来旺秋又一次去,哲木兰若有所思地说:“想想你上次说的也对。我认识一位师父,慈祥柔和,善解人意,每句话都能说到你的心里,你从他湖水一般的目光中,能感受到他对你细致的体贴和深刻的关怀。其实只在一起呆了三二天,可一辈子也忘不了。我想过,只要能在他手下做个弟子,每天听他诵经就心满意足了。”

    哲木兰的这一段隐情,在心中憋了好几年无人可诉,今天终于一吐为快。

    女人是瞒不住心事的。

    旺秋觉得挺有意思,“阿妈什么时候想说了,就告诉旺秋,我一准把话给传过去。”

    母女二人相拥而笑。接着是沉默,只见哲木兰咬着嘴唇,似在下天大的决心。

    中年妇女更是瞒不住心事。

    声音很低,“阿妈告诉你,现在就告诉你,他是达旺寺池巴……”

    话还未说完,旺秋耳畔一声轰鸣,身子抖了一下,视线也有点模糊了。

    “阿妈,你是说洛追大哥?”

    这回轮到哲木兰耳畔轰鸣、视线模糊了。

    “阿妈怎么认识的?”

    “前几年,去达旺办事认识的。”

    “阿妈不知,第巴大人、洛追大哥和我哥是同窗好友,当年号称‘哲蚌三高足’,大哥尤擅歌舞,故有个‘央热喇嘛’的美号。”

    “他会歌舞?”

    “上个月,我去达旺,还和大哥一块到镇子上跳锅庄呢,一上场,他就像个小伙子。他在哲蚌毕业时,写了本书叫《彩琉璃》,专讲歌舞……”旺秋突然停住,空气仿佛凝滞,二人都意识到讲出了不该讲出的话,双方慢慢抬起头,互相凝视,然后手紧紧握在一起,心照不宣。

    越是秘密,女人越是渴望与人分享。

    可是这一切,侍女金花听到了,通过总管很快传递给多尔济。

    “上回三拳没有奏效,那就接着再来三拳,不信……”一边转一边嘟嘟囔囔,“利用老喇嘛这件事,上下夹击,推倒这堵墙,趁黄教混乱,群龙无首,到那时就……哈哈,等着瞧吧,唉,只是那个侄子太不争气。”想到这里,多尔济双手握拳,在空中停了半天。

    他精心拟了一份奏章,内容是针对上次圣旨中责问的三个问题:

    1、济隆活佛已回到功德林寺,仍主持寺务,说他并无怂恿帮助噶尔丹之事。

    2、上回在钦使面见五世班禅之前,第巴暗遣人通知以未出痘为由拒绝大皇帝之请,班禅佛爷只得照办。

    3、达赖佛爷从十四年前闭关之时即已圆寂,第巴却一直欺瞒朝廷与僧众。

    对于第三条,多尔济特附上证据,有道布登在怡和堂帮工时偷抄的药单和女修这些年提供的情报及采集的物证等等。

    奏章通过汗王府转奏渠道,快马送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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