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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击雪线

    第一章

    第一节迎亲莲花台

    黑暗渐渐退去,东方晨光熹微,高山深壑云雾缭绕。处在大山怀抱的小山村,笼罩在晨雾之中,若隐若现,像似一位妙龄少女,羞涩地躲在白纱帐里,不愿露面。

    转瞬间,东山顶上出现一道霞光,随后一轮红日,从山后冉冉升起。山间,顿时紫气升腾,金光四射。蜿蜒的山路上有几辆四轮小拖拉机,吐着青烟,嘎嘎地唱着欢歌,向小山村驶来。

    越来越近了,人们才看清,这是一列娶亲车队。为首的是一辆崭新小四轮。车身用红绒毯搭起车篷,车篷前沿插了一些鲜艳的绢花,拴了几个气球,随风飘荡;车篷前面,挂一条红布帘子,帘子上贴一个黄色大喜字。车里坐着新娘、娶亲奶奶、送亲奶奶、压轿娃等一行人员。开车的显然是新郎。头戴一顶新礼帽,身穿一套藏青色新西装,脚蹬一双咖啡色新皮鞋。四方脸庞,大眼睛,高鼻梁,显得十分英俊大气。他叫李俊岭,今年二十八岁,在农村已算是大龄青年了。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他显得十分高兴,满脸洋溢着欢乐和幸福的容光。后面几辆,也装扮一新。车上坐着身着新衣的送亲客人。

    小四轮在凸凹不平的山路,颠簸着、颤抖着、欢快地向前行进。眼前层峦叠嶂,千山竞秀。那郁郁苍苍大山小丘,也随着小四轮的震颤,跳跃着向后退去。李俊岭的感觉好极了。看山,山在向他招手;看水,水在向他欢笑;看云,云在向他舒心。好像整个大自然和他融合在一起了。他的内心在暗暗地在呼唤:啊,家乡真美!

    大山深处的这个小山村,名叫莲花台,人们简称花台。它被四山包围,而且从高处看,围拢的四山,正像一朵盛开的莲花。小山村正处在莲花中靠北面的山台上。由此而得名。

    花台村口已站满了人。人们特意穿上了过节的衣服,但式样很旧,女人是有大襟的外衫;男人们穿着钉着布扣子的褂子。来人中,有专司迎亲的,也有来看热闹的。在人们的记忆里,这村子里好多年没有办喜事了。现在终于有了一桩喜事,人们感到十分稀奇。大山恩赐人们无尽的资源,大山又毫不留情地把他们封闭起来,封住了道路,封住了人们的眼光。改革开放已经多年了,大山外面的村村寨寨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迅速富起来了。但这里似乎没有多大变化。人们还很穷,依然过着原始性质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保留着远古遗风。因此,外村的姑娘都不愿嫁给这里。附近十里八村,广泛流传着“姑娘嫁到花台上,死雾拉到锅台上;姑娘嫁到花台上,一辈子钉在债台上”的民言俗语。说未变也有变。大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在人们不经意中,也在发生着一些细微变化。首当其冲的是当地女孩的流失。近年来,在一些不法分子的拐骗之下,一些年轻美貌的女孩,被骗到沿海城市当坐台小姐。剩下的也不甘寂寞,冲出大山,去到城市打工挣钱。这可苦了这里的男孩,一个个娶不到媳妇,打起了光棍。形成一种农村“婚荒”现象。今天李俊岭要娶媳妇了,一时成为爆炸性新闻,成为全村的大事。那有人们不来看的。

    娶亲车队就要进村了。俊岭的妈妈高兴得手舞足蹈。她虽然双目失明,但心气儿很灵,听到越来越近的拖拉机声音,不停地念叨着:“到啦,到啦,新媳妇到啦!”

    俊岭爸高兴得喜出望外。见娶亲队就要到了,急忙招呼迎亲人员:“快进入岗位,快进入岗位。今天全看你们的本事了,把好手中的拦门杯,要把客人拦翻几个。”意思是要把客人灌醉几个。

    迎亲人员迅速来到大门前。大门前摆着一张大方桌,桌上摆着一个古老的油漆剥落的拜帖匣子,类似现在的礼盒,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盒子带有一个小抽屉,抽屉隔成几个小格子,格子里分别摆着一小撮核桃、红枣、水果糖、桂圆等礼品。迎客时把抽屉拉出来,摆在盒子上。桌上还放着几把铝壶,壶里盛着白酒。迎客者在桌子两边一流儿排开,每人手里端着一个盛满酒的龙碗,凡要进门的客人,先要喝几碗酒。还有些人员,手挽手把在大门口,这是第二道防线,没有喝酒的,不让进门。

    娶亲车队在大门不远处停下来。送亲客人们先下了车,列队要进家门。为首的是几位长者,随后是一帮身强力壮的后生。长者到来时,迎亲人员热情劝酒,长者能喝就喝它一碗半碗,不能喝的也就再三推让。迎亲人员见长者实在不能喝,也就不为其难,放了过去。见年轻人过来,可就毫不客气,不喝几碗酒,休想过关。送亲的青年,死活不喝。你敬我推,争执不休。青年们乘机起哄,一拥而上,冲开一条口子,又冲破第二道防线,冲进喜门。大家见状,笑得前倾后仰。

    等客人们坐定,新娘下了喜骄,由新郎背着,跳过一堆燃烧的柴火。意在二人团结一心,共克时艰。然后手挽手,踏着红毡,两条红毡轮换着向前铺,步入堂房。意在人生道路平坦宽旷,鸿运当头。然后拜了天地,入了洞房。踏入了人生幸福的殿堂。新娘入洞房后,在圆房前,不揭盖头,不出房门,在送亲奶奶陪同下在床上休息。送亲奶奶趁机介绍一些性的知识,解除一些性的焦虑。

    婚礼过后,娘家人要摆针线,即展示嫁妆。随后开宴席,行令猜拳,大吃二喝。几杯下肚,兴致一来,又唱又跳,气氛十分热闹。客人来一波,走一波。凑够十桌,就开席,吃完了就走;又来十桌。不停周转,一天周转三四次。来客带的礼物也很简单,端一盆白面,家庭宽裕的再在面上放十元钱。不宽裕的就一盆白面。

    宴席进行到时,有一位青年来到俊岭爸跟前,在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俊岭爸脸上失色,立刻出了院子。出了门看见有几个人围着一个蓬头垢面,一脸疙疙瘩瘩的烧伤,显得十分可怕的疯女子。他以为是个讨饭的,便吩咐那位青年,去拿些肉、馍等吃的给她。可她不吃,拿着肉脸上、身上乱擦乱摸。傻笑着说:“好玩,好玩,真好玩!”随后把肉扔了,说:“不要,不要。这是耗子,脏,脏。我要我哥,我要我哥……”

    俊岭爸听得有点蹊跷,走到跟前想看个究竟,那疯子迎上前来,“哈哈,哈哈!是我哥,他就是我哥。我脱,我脱……”说着就要脱裤子。他立即上前制止,但那里阻挡得了。她硬是把裤子脱了。人们有的赶快扭过头,蒙住了眼睛;有的不顾羞丑,看着哈哈大笑。

    俊岭爸在这大喜日子,遇到这个疯女子来搅局,又是如此伤风败俗,感到十分恼火,但又无可奈何。顺手将娶亲骄上的一条红扯下来,裹住那疯女子的下身,令几个青年抬走。疯女子那里肯,又是摔打,又是吼叫。俊岭爸从她的形容动作和声音中,依稀发现,她不是别人,是他们村的山桃。

    “啊,怎么会是这样呢?”他叹息了一声后,吩咐一个青年,去叫山桃的父母。

    山桃与俊岭家离得很近,不一会儿,山桃的妈妈就到了。她妈一见这个局面,便抱着女儿大哭。也考虑到不给对方造成麻烦,连哄带劝,把女儿带走了。昨天民政部门将女儿送上门来,一见女儿变成了这样,痛哭不止。问女儿原因,女儿只是傻笑,什么都不知道。就暂时将她圈在屋里。也不知道今天什么时候跑出去了。

    俊岭爸长嘘一声,回到院内。有人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回答说:“没事,没事。是几个青年逗着玩。”

    人们依旧猜拳行令,唱歌跳舞,作游戏。

    天色将尽,客人慢慢散去。留下一些青年人,开始闹洞房。先要新郎揭了新娘的盖头;再让新郎新娘谈恋爱过程;再做一些亲亲抱抱的游戏……。然后,是圆房——当众让夫妻双双睡在一个被窝里,还要男的压到女子身上。这才算是婚姻圆满了。

    等闹房的散了,夫妻睡觉了,还要上一辈的去听房。听他们是不是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圆房。

    俊岭妈督催说:“老头子,你去吧,去听听?”

    他爸说:“我不去。现在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一套。”

    “这是老规矩,不能破。你不去,我去。”

    俊岭妈黑灯瞎火地,摸到新房外窗台下,悄悄听了起来。

    是山桃的声音,请求道:“哥,轻一点。”

    是俊岭的声音说,爱抚地说:“妹妹,别怕,我会的。”

    紧接着“唉约”一声。随后是一阵轻轻地叹息和粗粗的喘息声。

    她强忍住笑,踮起脚,轻轻地回到自己的房内,高兴地说:“成了,成了。”

    “那么,你就等着抱孙子吧。”俊岭爸打趣地说。

    第二节路遇疯女

    第二天,天气晴朗,蓝天白云,又是一个艳阳天。

    李俊岭早早起来,来到上房,向爸妈问好。随后父子三人聊起天来。

    头一天,宴席中间,李俊岭看见,有人叫走了他爸,又听得外面有吵闹声。他敏感地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他当时正向客人们行敬酒大礼,不便询问。现在突然回想起来,便问道:“爸,昨天吃席时,院外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爸为了不使儿子引发旧日的伤痛,便隐瞒其真相,打了个哈哈,说:“没什么,是几个小伙子闹着玩。”

    他听了后,也不再追问。

    俗话说“新来的媳妇新三天”,一连三天,他们不让新媳妇下床。只是好饭好菜地款待她,让她静心补养。到第四天,才让她下床。先去问候公婆。再下厨房,给全家人做一顿早餐。随后,小两口打扮一新,带上礼物,去回娘家。

    李俊岭,发动了小四轮拖拉机,扶着媳妇上了车,开着车,兴致勃勃地上了路。

    小四轮一路欢歌,嘎嘎地奔驰在崎岖的山路上,突然路边闪出一个人来。俊岭定睛一看,是一个疯女人。衣衫褴褛,满脸烫伤,蓬头垢面,纷乱的头上,插着几根茅草。他感到奇怪,心想:这鬼一样的疯子是从哪里来的?不要说我村,就是附近村子,也没有见过这样一个疯子。车子从她身边擦身而过。

    那疯女子,见了他们,便跟在车后,一面追,一面高兴地大叫:“哦,娶我来了,哦,娶我来了!等一等,我要上花轿!……”

    俊岭听得声音有点耳熟,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莫非是她?不自觉地将车停了下来。

    “我哥,我哥,不错,是我亲哥。”那女子一见车子停下,追上来,拽着俊岭的胳膊不放,“哥啊,哥啊”地叫个不停。

    俊岭分开了她的手,细细端详了一番,发现确实是她,是他曾经热恋过的山桃。在肮脏的污垢和烫伤背后,原来那可爱的模样依稀可辨,但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不见了,留下的是呆滞、晦暗和忧伤;那健壮丰满的身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瘦骨嶙峋,弱不禁风;那白里透红的肤色不见了,变为满脸疙疙瘩瘩,黄里透青,暗里发涩。

    山桃哈哈哈地大笑几声,说:“我脱,我脱。”说着就脱起裤子来。

    俊岭跳下车,上前制止住。眼前发生的一幕,深深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伤痛。心头一酸,眼泪扑簌簌流了下来。大叫一声:“妹妹,山桃妹妹,你咋变成这样!”

    他看见昔日那位活泼、可爱、善良、聪慧的姑娘,变为现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原先那种积压心头已久的怨恨、蔑视、悔恨,悄然消失殆尽,突然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他不嫌她脏,一把搂抱起来。

    山桃强烈地震动了一下,突然昏厥过去了。

    新娘郑溪鹃看见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惊呆了。感到这里一定隐藏着一段很深的秘密。但也不好发问。

    山桃突然昏厥,使俊岭措手不及,一时不知怎样是好。溪鹃跑过来,掐人中、合谷穴位,进行土法救治。

    山桃慢慢地苏醒过来。显得十分虚弱。嘘了一口长气,僵直地躺在地上,眼睛直勾勾望着天空,眼角滚出一行冰凉冰凉的泪水。

    俊岭调转车头。在溪鹃的帮助下,将山桃抬上车,开车将山桃送回家去。

    山桃妈看见山桃的样子,失声痛哭。俊岭好言相劝,并一再自责道:“怪我,都怪我。”山桃妈说:“你不要责备自己,你尽到责任了。都是她的命不好。”

    山桃直挺挺躺在车上,眼珠一动不动,话也不说一句。他们把她抬放在床上,她躺在床上,依然毫无知觉。

    山桃妈说:“好啦,谢谢你们了。你们忙你们的去,这里由我照看就行了。”

    俊岭感到也只能这样了,说:“好吧,我们先走了,等回来再来看你们。”

    告辞山桃妈,他们重新上路了。一路上,俊岭心情十分沉重,一句话都不说。溪鹃好似看出了些苗头,心中别是一样滋味。是嫉妒?是吃醋?是怜悯?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溪鹃爸妈一早起来,就打扫卫生,杀鸡炖肉,张罗一桌饭菜,等女儿和新姑爷上门。等到中午已过,还不见来到,怕路上出了什么事情,急得里出外窜。又过了半个时辰,还是不见人影,就打发儿子开着手扶去迎。儿子在半道上碰到姐姐、姐夫,一并回到家里。

    爸妈问女儿,为什么到得这么晚,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女儿哭笑不得地说:“你们还是去问他好了。”爸妈听得女儿话里有因,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俊岭强装没有什么事情,喜颜和色、彬彬有礼地向岳父岳母问好,和其他家人们打过招呼,便入席吃饭,敬酒猜拳。气氛十分热闹。俊岭却常常走神发愣,像有重重心事。

    溪鹃妈心细,看出一些端倪,把女儿叫到一个避静处,说:“我看俊岭今天好像不愉快,是不是你惹他了?”

    溪鹃说:“没有,绝对没有。”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今后你一定好好待他。俊岭是个好孩子,没有错的,你一定要信任他……”

    溪鹃见妈妈唠叨个没完,不耐烦地说:“妈,我知道了。你少说点行不行!”

    “好,好,好。我不说了,出了什么差错,我再跟你算账。”妈妈装着生气的样子走开了。

    眼看天近黄昏,大家也已尽兴,散了宴席。爸妈挽留姑娘女婿住上一宿,姑娘女婿执意要回,也就没有强求。母女们依依惜别。

    第三节入伍之前顶婚约

    到家后,小两口回到自己的爱屋,溪鹃刨根到底,拷问他与山桃的关系。俊岭看不好隐瞒,也觉得无须隐瞒,便据实道来。

    俊岭和周山桃同村人,俊岭和山桃同岁。二人真正的亲如竹马、两小无猜。从小一起水边玩泥巴,下河捞小鱼,上山捉秋蝉。玩锅锅家时,俊岭扮新郎,山桃一定要扮新娘。别的小女孩扮了新娘,她就噘着小嘴不高兴,甚至于和人家打架。大一点后,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做作业。俊岭看见有人欺负山桃,他要豁出命来作保护。

    二人一起读到了初中毕业,由于高中学校离家很远,那时山村的孩子又穷,都没有再上学,双双回家帮家里干活。那时,二人仍是形影不离。全村人都说他们是天生一对,地成一双。转眼俩人成人,周山桃成为一个大姑娘,身材窈窕,模样俊俏,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透出一股灵秀。俊岭也更显出一幅阳刚之美,翩翩风度。他执意参军,要求到解放军这所大学校学习锻炼。两家的大人们商量后,决定举办一个订婚典礼,在参军之前,将他俩恋爱关系确定下来。他俩一听也十分欣喜。于是两家并请了几个至亲好友,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宣布了他们的恋爱关系。

    俊岭经政治审查和身体检验,全部合格,被批准应征入伍。俊岭高兴得手舞足蹈,第一时间将这一好消息去告诉山桃。

    俊岭来到山桃家时,家里的大人都下地劳动去了,家里只剩山桃一个。俊岭进了院子,只见山桃一人在家,叫了一声“桃!”就扑上去,搂住她的腰,先在脸上亲了一口。说:“你猜,今天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山桃面色绯红,满面羞涩地反问:“什么?”

    “走,进屋再说。”俊岭一面说,一面抱起山桃进了屋。

    俊岭进屋后,坐在床沿上,将山桃放在自己的腿上坐了。说:“今天我带来了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看把你高兴成这样。”山桃问。

    “我说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得给我接个吻。”

    “那可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们还没有例行手续.”

    “我被批准参军了!”说完,不容分说,搂过山桃,就要接吻。

    山桃半推半就,闭上了眼睛。俩人便狂吻起来。

    如此狂吻,是他俩关系史上的第一次,也是他们人生的第一次。在这以前最大相互在对方脸上,亲上一口。

    吻着吻着,两人趁势倒在床上,扭成一团。

    俊岭激动得不知所措,一只手伸到山桃的腰里,解起裤带来。山桃突然感到不对劲,腾出双手,死死捂着裤带,不让他解。求饶似得说:“哥,不行,绝对不行。”山桃看来,这是一个女孩的最低防线,绝对不能破例。

    俊岭辩解道:“明天我就要走了,我担心你变心,所以我首先要占有你。”

    山桃说:“哥,你放心地去吧。我绝不变心,哪怕是海枯石烂。”

    俊岭依然坚持要解,还说:“我怕你被别人占了。”

    山桃保证说:“你放心,我一定留住一份贞节给你。”

    他听了她如此恳切的回答,他也不怎么坚持了,慢慢松开了手。他也不责怪她,反倒觉得她无比高尚,绝对可以信赖的。

    慢慢退去,浑身的燥热慢慢降了下来。俊岭撒开了手,山桃抽身坐了起来。俊岭似乎有点疲惫,还躺着不起来。山桃俯身用手指刮了俊岭一下鼻子,笑着说:“羞,好没羞的东西。”

    俊岭微闭眼睛,陷入幸福的回味中。

    第二天,全村人一起出动,敲锣打鼓,给三个应征青年披红戴花,欢送他们入伍。山路难行,村里准备了三匹大马,给马也披红戴花。让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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