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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寺住持入住白家当晚,便面见白御史,说这白府阴气过重,还询问是否这府宅中曾去世过一位夫人,白御史大骇,想起白修远的生母难产一事,不由悲从心来。
“御史大人莫要伤悲,想来是二夫人魂体不散的缘故,待明日老衲做场法事驱邪超度,也好让二夫人放心离去。”住持双手合十而道。
“那就有劳大师了。”白御史虔诚而道。
对于他表妹难产之死,是他心头永远过不去的梗结,然而白修远随着年岁越大大了,却生来顽皮不喜被束缚,成日胡闹,惹得他颇为震怒,那日无意中听闻或许是府上有不干净的东西缠着白修远,这才让他这般性子突兀,所以,他这才与其嫡妻王氏去得青云寺求见住持前来入府驱邪。
待青云寺住持退了下去,碰巧在长廊处见到了王氏,他行了一礼,随后道:“夫人安好。”
“大师,后续的事情便有劳您了,待事成之后,我白家定会给青云寺多添香火钱,好让寺里的师傅们都能过得好些。”
“多谢夫人积德。”
住持并未与王氏多说什么,古时内宅是十分避讳已婚妇人与男子过多交流的,尤其是深更半夜,为了避嫌,王氏便早早离去,不再与住持攀谈。
翌日一早,住持派了几个随身小和尚开始设祭台,准备桃木剑还有一些灵符,白修远在旁帮忙打点,与那住持目光交汇后,白修远明显觉察到那住持目光躲闪,随后但见白御史只身前来查看这祭台布置。
“父亲。”白修远揖手而道。
白御史虽仍对白修远胡闹的性子颇为不满,但毕竟他乃是自己己出的长子,神色略微缓和,微微点头,正待要去里厅查看,便听得白修远不紧不慢说道:“父亲,今日是驱邪的大日子,这般大的日子,怕是只有住持一人坐镇镇不住邪灵,昨儿个苏姐姐特意求了大殿,让大殿指派个术师与住持一同做法,想来如今已在来的路上了。”
听了这话,青云寺住持和刚赶来的王氏均是错愕,还未待王氏开口婉拒,便听得白御史欣慰道:“你倒是难得顺了我心意,既然是大殿派的人,想来也是不差的。”
白修远看了一眼心虚的王氏和住持,随后笑道:“是呀,近来府上风波不断,三弟也突然身子抱恙,若真如住持所说,是二姨娘的魂灵不散,想来是不是其中有什么冤屈,这冤屈大了,怕是一个人也镇不住,多一个人便多一份保障,大师,母亲,你们说我说的是与不是。”
王氏此刻面色极其难看,可还要强颜欢笑道:“是,修远当真是长大了,懂得替母亲和父亲分忧了。”
瞧着王氏的样子,白修远只觉得痛快,随后吩咐阿福去府外等着迎接那位术师,而自己则亲力亲为给祭台添置一些东西,瞧着这成日闯祸的小子忽而像变了个性子的大人,白御史只觉得不可思议,但同样也颇为欣慰。
“老爷,这……大殿突然派了术师前来,让我们请来的住持颜面何在啊。”王氏凑过来问道。
“这有何冲突,正如修远所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大殿既然如此重视我们白府,那还是修远的功劳,夫人莫要担心了,待他们二人齐力驱邪,我们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白御史宽慰道。
王氏此刻当真是骑虎难下,本想联手青云寺住持作法时指认白修远是邪体,借故祛法将他从祖籍上除名,岂料中间杀出个程咬金愣是搅乱了她原本完美无缺的点子。
不多时,却见一身着广袖青衣的中年男子入了府,他自称是大殿派遣来的术师岐黄,专门来与青云寺住持一同给白府驱邪。
住持此刻额间已渗出不少汗珠,与岐黄交谈之时更是漏洞百出,岐黄心知肚明这住持根本就是个半二吊子出身,兴许连个住持身份都是假冒的,但他并未直接戳穿,而是笑言,“住持当真是法行高深,待夜深作法,还要仰仗住持了。”
“哪里哪里,岐黄大师才是法行高深,老衲惭愧。”
一番谦虚之后,岐黄故作玄虚在这祭台周围走了一圈,见众人都屏气凝神看着他,他随后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却只字不说。
白御史见岐黄这般模样,立马慌了神,忙拱手道:“法师,可是府上有不干净的东西?”
“正是。”
岐黄看了一眼王氏,问道:“夫人近来可有胸口发闷,迟迟喘不过气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