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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往今来的富人，他们无论多么有钱，他们无论金山银山，纵然一万个小妾和子女都帮他们用不完，纵然他们的银子在宝库里发黑发霉，粮食都在粮仓里烂掉，但是，他们还是不会拿出来。
除非巨大的战争，除非抄家灭族，除非巨大的变革，没有任何力量可以让他们主动献出自己的财富。
可因此，才需要变革，需要国家，需要理想。
否则，根本就没有改朝换代向前发展的必要了。
凫风初蕾长叹一声：“所以，我需要商队！我需要这世界上最强大最有赚钱能力的商队。我自己的钱不够，那就出动国家国库的能量。”
然后，唯有教育，唯有开启民智。民智的改变才有人心的改变，人心的变革才有真正的变革。
这件事情很漫长，初初看起来似乎虚无缥缈，不切实际——甚至根本不靠谱，只是白费劲。
但是，再漫长的事情，总得有人去做。
不开启民智，不彻底去除民众与生俱来的愚蠢和邪恶，就真的不用谈任何的理想了。
而在这之前，你不但要应对各种难题，还有随时准备好拿那些反对者开刀的勇气和实力。
缺少任何一项都不成。
“商队首领你考虑好了吗？”
她毫不犹豫：“杜宇！没有比杜宇更合适的人选了。”
他略略意外：“你不是分封杜宇为新的鱼凫王了吗？”
“这也不冲突。他身为鱼凫王，可以身兼整个炎黄帝国商队的大首领。至于金沙王城，已经有了卢相和鳖灵等人，他们足以治理。”
他点点头，随口再问了几件别的事情。
他发现，她几乎对每一件事情都准备充分，深思熟虑，绝不是信口开河。
事实上，她根本不是什么凭借关系上位的投机取巧者，她是真正富有治国经验的鱼凫王——纵然姒启也不会比她更合适了。姒启还只是打了几场大战，驱逐了大费，却从未真正有过治国的经验。
可她不同了，她不但身经百战，还实打实地治理了多年国家。
他慢慢地合上了全部的卷册。
她笑嘻嘻的：“百里大人这是对我的考核暂时结束了吗？”
“这是第一次考核，就暂时如此吧。”
她苦着脸：“以后，会随时考核吗？”
“那当然！我随时盯着你，免得你走上歧路，也免得你自高自大。”
她补了一句：“哼哼，当然也包括随时出手相助，帮我一把了？”
他板着脸：“得看情况。”
她哈哈大笑，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不许看情况，但凡我有需要，你的随时帮我。”
这可不是商量的口吻，这简直是命令了。
他也轻轻抱着她，笑起来。
他抱着她，已经不再是仅仅只是抱着一个漂亮至极的女人，而是拥抱一个盟友，一个同盟者。
他已经发现了，她足以成为自己的盟友。
七十万年之前，他一直孤军奋战，从未考虑过任何盟友，也不认为所有资格成为自己的盟友，纵然不周山之战前夕，青元夫人以天穆之野的身份主动示好，他也断然拒绝了。
曾经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有盟友。
可现在，他觉得自己多了一个盟友。
一个无比可靠，无比坚定，永不背叛的盟友。
她甚至不是他昔日想象中一味地软弱者，孱弱者，一直只需要被保护被呵护，她其实可以很强大。
她根本不止会撒娇发嗲。
她会的东西多得他一度不敢置信。
他如获至宝。
他觉得自己原本只需要收获快乐，可现在，居然远远超越了快乐，有更多更好的收获。
这，真是意想不到的成就。
他第一次如对待一个盟友，一个旗鼓相当的朋友：“初蕾，真的，你做的很好，你比我想象中更好。”
更重要的是，她甚至超越了他——不周山之战前后，他觉得全天下都是愚蠢而邪恶的百姓，根本不值得拯救，他们只知道趋炎附势，他们被愚民政策洗脑，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通往奴役的路上甚至不管自己正在被奴役的处境，反而整天对奴役自己的人歌功颂德，大声叫好……
那时候，他已经彻底心寒，彻底放弃他们了。
可现在，她把这当成了理想。
她说，这件事情虽然很可笑很荒谬也很漫长，但总要有人去做。
如果做了你可能失败，可是，如果不去，那就绝对不会成功。
而且，她比自己强。
当年，自己一味猛打猛撞，根本没有采取任何的技巧和手段，本以为全世界都该一样——直来直往。
可后来他才发现，这世界上根本不可能一直直来直往，中间还可以有许多迂回曲折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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